3月31日,202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初评结果揭晓。根据投票结果,20个项目入围终评。其中,青岛琅琊台遗址作为山东省本年度唯一参评项目,成功入围。
此前,记者专访了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馆员、战国秦汉考古研究室主任、琅琊台遗址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吕凯。他告诉记者,琅琊台遗址经过6年的考古发掘,确认了该遗址上的高等级建筑始建于秦代,并发现了大半圆瓦当等高等级建筑材料,证明这里是秦始皇东巡期间营建的重要国家工程。
琅琊台遗址位于山东省东南沿海,遗址三面临海,现存秦汉时期夯土台基等多处遗存。
2019年以来,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青岛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所与青岛市黄岛区文化和旅游局组成联合考古队,对遗址进行了主动性考古发掘。通过持续发掘,确认了位于遗址核心的山顶夯土基址是“秦修汉葺”的高台建筑,规模宏大且规划严整、设计精妙。出土夔纹大瓦当、龙纹空心砖等高等级遗物,佐以早年间发现的秦琅琊刻石,可证实为秦始皇二十八年“徙黔首三万户”所筑之“琅邪台”,是最早的统一秦帝国国家工程之一,填补了秦汉时期关中以外高台建筑考古的空白。
山下建筑和窑址区与山顶有道路相通,为高台建筑的附属功能区。东部的夯土台基和东南的院落式建筑群年代较早,对于探索遗址历史文化根源有重要价值。遗址内不同遗迹分布区之间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密切关系,共同构成一处长时期延续的高等级建筑群落。考古发掘为战国秦汉时期高等建筑发展演变研究提供了全新的材料。
吕凯介绍,琅琊台遗址出土的秦代夔纹大瓦当,与秦始皇陵、陕西栎阳城、辽宁绥中姜女石行宫等遗址所发现的秦代大瓦当接近,当用于极高等级建筑。
而遗址中发现的秦代龙纹踏步砖,此前仅在关中最高等级建筑遗迹中有发现,在东部地区龙纹踏步砖尚属首次发现,更加印证此处建筑等级极高,其宏大的规模与秦始皇的地位相匹配。
文献记载,公元前219年,秦始皇第一次东巡,登临峄山(今山东邹城境内)、泰山、芝罘山(今山东烟台市芝罘区北)及琅琊台(今山东青岛黄岛区)。司马迁的《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了秦始皇这次东巡过程中建琅琊台并立石刻诸事,“南登琅邪,大乐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万户琅邪台下,复十二岁。作琅邪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后来,公元前218年和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又两次驻跸琅琊台。
吕凯告诉记者,“上述记载说的是秦始皇非常喜欢琅琊这个地方,在此停留了三个月。迁徙了三万户民众到这个地方,人数应该超过十万人。免除了他们12年的徭役,让他们专心进行琅琊台的营建。第二年,秦始皇又一次来到琅琊,有可能这时的琅琊台建筑已经初具规模了。”他认为,秦始皇东巡可能带有多重目的,疆域巡视、宣示统治威权,继承齐地祭祀体系,以及海上求仙等。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秦帝国,疆域空前辽阔,对于新纳入统治范围的领土,他都要定期巡视,宣示统治的威严。
据介绍,作为秦皇汉武东巡的重要地点,琅琊台遗址是秦汉时期“东抚东土”宣示帝国疆域统一和统治威权的象征,考古新发现充分体现了统一封建王朝“六合之内”疆域观念的巩固和对于东方海疆的重视。同时,琅琊台遗址也是统一秦汉帝国“乃临于海”海洋意识与海洋战略蓬勃发展的实证。
此外,考古人员还在琅琊台遗址发现了排水设施。吕凯介绍,除排水管道外,在山顶的建筑群还发现了一些利用道路排水的现象。石铺道路被特意做成了弧形。有暗渠通向路面凹陷处。这种设计因此被认为具有排水的作用。吕凯表示,这种利用路面排水的设计在全国同时期其他遗址中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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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孙翔
采写:孙翔 孙博洋 邓玉莉 丁程
视频:郭笃帅 赵怡然
AI生成:孙翔
策划:张达伟 刘赟 高娜 马震
合作单位: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